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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調,炭筆,哀愁》                  BY 伏羲

  他是鋼琴家,她是畫家。
  他彈琴,她作畫。

  他們似乎永遠都是這麼的契合,沒有一點突兀,一種超越心靈填補空虛的寂寞,在兩個不一樣的世界裡找尋對方,那是他們貫有的生活模式。

  她喜歡他在鋼琴上來回滑行的修長手指,而他喜歡她滿是顏料的鮮豔手腕,他們彼此喜歡著,誰也不干涉誰;就像她喜歡他給予生命的音符,而他喜歡她筆下的美麗輪廓,

  兩個藝術家都具有極高的品味,他們擁有藝術家與生俱來的獨特魅力,他們擁有藝術家天生的自我支配慾,然而他們卻總是在自己的世界找對方,因此她的琴裡有美麗的顏料,而她的畫裡有優美的C大調,那種美好只有他們知道。

  他們喜歡對方認真的神情,她喜歡他彈琴時的投注神情,而他喜歡她在捕捉剎那光影的專注樣子,那種感覺誰也無法剝奪,這是一貫的生活,一貫的藝術,一貫的美麗,然而這有音符的光影下似乎少了點不一樣;然而他們仍茫然的追求著,追求著自己所信仰的美麗。

  直到有一天,帶著一身濃濃哀愁的詩人戲劇化的出現在人生的下一頁,他的出現一點也不突兀,卻讓兩人深深的震撼。

  彷彿巴哈的G弦上詠嘆調沒腦的插進了一聲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彷彿靜謐的蒙那麗莎身邊多了一個刁著煙斗的賈歇爾醫生。

  從此以後,詩人做詩,畫家作畫,鋼琴家彈琴,這個世界彷彿也不一樣了。

  她喜歡他筆下迷人的詩句,就像春意悄悄的越過寒冬,陽光的擁抱在風中慢慢溶解。

  美麗的女畫家卻慌了,她不曉得自己究竟喜歡陪伴自己已久的鋼琴家多一些還是那讓她深深著迷的詩人多一點,這個問題實在太突然了,就像好不容易調和成的美麗顏色被人惡作劇加了讓人昏厥的黑,讓她的世界頓時混沌一片。

  他們要他選擇,只有這個美他們無法和人分享,這也是身為藝術家適時的霸道。

  在選擇前詩人做了情感真摯的情詩,鋼琴家譜了真實優美的曲子;然而畫家卻怎麼也選不出來,她喜歡詩人身上的淡淡哀傷和那超脫凡俗的視野,她也迷戀鋼琴家身上輕靈雋秀和一身的不平凡,最後在百般掙扎下她沉默了,只是默默的提起畫筆在米白色的畫布上刻下一道道的永遠。

  簡單的三個顏色,黑白灰,多麼悲傷?她就是那黑白之中的灰,少了一樣就失去了光彩,詩人和鋼琴家沉默了,就在那個夜裡鋼琴家什麼也沒帶就這麼消失在他們眼前。

  他的離開讓她震驚,但很快的在詩人多愁善感的感情流水下她慢慢的恢復了,然而她卻什麼都再也畫不出來了。

  少了他的陪伴,她不習慣。
  少了在半空中滑行的音符,畫筆不習慣。
  少了鍵盤上那隻修長的手指,握著畫筆的手不習慣。

  看著無法拾起的畫筆的詩人,詩人用他最後的力量寫了一首悲哀又美麗的情詩,從此以後,他也消失在畫家的身邊。

  一直到現在,幾十個歲月後的今天,年邁的畫家仍不斷尋找著,再記憶深處中默默為她彈琴的他,和在她身邊寫下一句句哀傷美麗的他。

  這個,好像是不成文的規定,所有載著美麗的人似乎都得不到幸福。

  儘管畫家走過結婚、生子的路程,在她躺在醫院等待人生最後一刻時,她滿佈皺紋的眼角似乎看見了,追逐窗口邊光影的乾枯雙手,是他們為她作的曲,為她作的詩。

  帶著這個來不及完成的美麗夢想,她的眼角在最後一刻為兩人滴下了畫家有顏色的眼淚。

  曾經,她擁有一切。
  曾經,她擁有三個美麗的世界。

  太多的曾經,最後一刻被時間用麵包屑輕輕抹去。


                                                                               (完)










我愛相公的文筆 也愛相公的美

文章中散發的淡淡情感與深深無奈
以黑白灰作為對比 恰到好處

不好意思我不會評文
這篇是相公早些的作品
因為我之前寫過
她不會再寫下去了

令人惋惜的一點
我也很愛相公的音樂愛情故事《雪人與北極光》



即使妳不再寫作,在我心中妳是永遠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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